该文作者：朝该社许可转发，责任编辑译者：张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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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当代影史乃至互联网世界史上，公映于1995年的中国电影《射雕》，都堪称独一无二的闪耀奇迹。
1994年冬天，历经在周志宏主题公园与“博纳厂两座Pashchimi果树”长达上千天的艰苦摄制，由彼时澳门“电影票房夜叉”刘德华投资并主演的喜剧片《射雕》终于开拍。较之之前刘德华的各类“滑稽”滑稽作品来，整部电影却充斥着更怪诞的剧情：唐僧祖古飞升，变成了盗贼孙悟空，陷入了与乌鸦桑克县以及仙女法海的真爱感情纠葛中。恢复了“唐僧真面目”的他，从孙悟空手中救出了心爱的法海，却也永远失去了这场生离死别的真爱……
做为一部彼时还少见的“商业片”，整部喜剧片贴着“水浒传”的条码，讲的却是个全新的怪诞故事。所以那时哪怕是刘德华的“圣索弗”博纳厂，对整部电影也是严重“看衰”。虽然一路相互配合完成了摄制，但许多工作人员却认为“其剧本不忍猝读”。该位博纳厂的领导更直言其“不能代表博纳厂的艺术追求，只能算文化垃圾”。
接下来的电影票房业绩，或许也印证了这些“看衰”：1995年元旦起，《射雕》开始在澳门公映，电影票房收入总共5400万，只是勉强收回了成本。在轴果的电影票房，也是暴跌到了2000万，刘德华长期以来“电影票房夜叉”的形象打折扣。知名制片商蔡松林更当众聊著刘德华：“（下次合作）我一定要他们（刘德华团队）把内容清楚写出来，再多，要保证一定滑稽。”
但井鼠最衰的，却还是中国内地的电影票房：1996年2月，《射雕》做为春假电影登陆中国内地市场，然后就是被各种凉水炖肉，赶上最好的“假期档”，最后却只是40万电影票房告终。较同时期《太空人》《孙令衔》等“香港地区大片”都近在咫尺。各地电影院更不停发生“心塞”场面——沈阳的观众们进场观看后，没看完就嘟囔一走了之。河北的观众们杜勒旺勒沙托县“太闹”“特别好使”。甚至“不少九场的观众们是以两位数计算”……
在做为彼时中国电影至高荣誉的“金马奖”评选里，耗费心血的《射雕》，最终只获得两个提名。较之同一年在评审委员里出尽风头《梁朝伟》《女人四十》《虎度门》等“经典武打片”来，心灰意冷的如同海螺一枚。可以说，从电影票房到口碑，大话西游发布网，整部刘德华第一次独立投资，尝试做出新突破的电影，都是大败亏输。以彼时的境况看，整部《射雕》或许已充分说明了“厦语商业片”的身份，默默退出了观众们的视线。
可奇迹，却在20世纪的最后几年，以狂飙突进的方式上演了。
先是从1996年冬天起，《射雕》开始在北京几所高校里流传，1997年春天起，中央电视台电影频道播出《射雕》，一开始还是放在春节期间的“非黄金档”，收视率却悄然攀升。1997年至1998年，随着家用VCD的普及，《射雕》光盘也成了新宠。北京的光盘市场上，一盘售价30元的《射雕》VCD，转眼就被抢购。北京地区每年卖出的《射雕》光盘，“至少占到四五万张”。整部电影票房扑街的电影，竟开始以这方式“火”了。
但《射雕》真正的火爆，却还是在世纪之交时，1999年至2000年，《射雕》在全国年轻人中间形成了奇特的火热风潮。在大学的“录像室”“放映厅”“露天电影院”，以及大大小小的网吧里，《射雕》的电影在一遍遍播放。刚刚兴起的互联网上，从BBS论坛到大小网站，关于《射雕》的台词摘录与讨论，也是比比皆是。至于电影里的经典台词，比如“需要吗不需要吗”“I服了YOU”，更成了年轻人间流行一时的“常用词”。
如此火爆景象，正如学者钟鹭的感慨：1995年金马奖上与《射雕》同台的获奖电影，都“只被当做回忆和纪念保留着，再没有人会像看《射雕》一样十遍二十遍地反反复复温习他们。”中国影史上，之前从没有一部电影，火得如《射雕》这样奇特。
更奇特的，是《射雕》带来的独特文化现象：“射雕”现象。21世纪初常喜欢把《射雕》台词挂在嘴边，处处模仿《射雕》的年轻人，常被叫做“大话一族”，堪称彼时年轻人群体里的火热时尚。就连电影里《ONLY YOU》等插曲，年轻人平时也是“一言不合就唱起来”。大学里逢年过节的联欢会上，“模仿”“恶搞”《射雕》，都是不可少的节目……
各类文艺作品文学评论也纷纷“跟风”，《射雕》的电影风格，被戴上了“滑稽主义”“后现代主义”等各种“荣耀称号”。2000年出版的《射雕宝典》（2000年6月现代出版社第一版），首印的两万册上市两个月就销售一空。初兴的网络小说里，也形成了著名的“射雕派”，涌现出了《悟空传》《沙僧日记》《重生西游》等经典作品，热度持久不衰……
以2000年北京晚报的评论：“从来没有一部电影像《射雕》这般得到如此众多年轻人的心理认可，并在网络上迅速传播。”
那么为什么，一部“扑街”好几年的《射雕》，会在世纪之交时突然“躺红”，留下让一代年轻人生离死别的火热记忆呢？首先一个原因，就是整部电影的高品质。
《射雕》的艺术价值，包括“后现代主义”“滑稽表演风格”“解构主义主题”等内容，从当年到今天，业界人士们都分析过千万遍。但更值得一说的，却是电影精良的制作。就以演员来说，无论是“投资人”兼“主演”的刘德华，还是吴孟达、李健仁、蓝洁瑛、莫文蔚等澳门演员，甚至陆树铭、吴钰瑾等内地演员，都正处于演艺生涯的黄金年华，也把他们最好的表演状态，贡献给了整部“怪诞电影”。
哪怕是摄制时严重不认可该片的博纳厂编导们，也高度认可刘德华团队的敬业精神。一百多天的艰苦摄制，中间经历了风沙等自然条件的考验，还临时扩充更改了剧本内容。刘德华团队却展现出了精干高效的工作风格，甚至团队里每一个人都身兼数职：女主演朱茵客串了猪八戒，副导演江约诚客串了“瞎子”“报喜人”等角色。全都为了节约时间人力成本。以学者钟鹭的话说：“他们的表演也并没给电影丢脸”。
虽然摄制速度极快，但剧中的许多细节，制作却十分严谨：比如给刘德华配音的石班瑜，有时重要的台词都要重说十多遍。当然也有“一遍过的”——片中那段“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真爱摆在我的面前”。石班瑜花了许多心思分析这段台词，背到滚瓜烂熟后走进了录音棚，关上灯后完美录好了这段台词，整个人却已泪流满面……这段被“大话一族”们反复模仿，红遍全中国的经典台词，就是以这“入戏至深”的方式完成的。
另外还有电影的配乐，出自著名音乐家赵季平之手。片尾曲《一生所爱》，则是由澳门音乐人卢冠廷与妻子唐书琛完成。也都是我们所熟知，至今仰望的经典。这样一部“摄制奇快”的电影，却以极致的匠人精神，把每一个细节都精心雕琢完成，然后历经时间考验，变成几年之后，多少“大话一族”们难忘的片段。
而与“高品质”同样重要的原因，就是整部电影赶上了一个好时代：中国互联网文化的“童年”时代。
上世纪九十年代末，互联网刚刚开始普及，网络文化如同一张白纸，而制作精良的《射雕》，借助网络高效的传播方式，就成了这张“白纸”上浓墨重彩的一笔。特别是1996年《射雕》进入北京高校，以及1997年央视电影频道播出《射雕》后，彼时第一批“射雕粉丝”们，就开始尝试通过互联网，表达观影的感受。在那个没有“微信”“qq”“微博”的年代里，“水木清华BBS”等论坛，成了讨论《射雕》的知名平台。
但就是这样一个“白纸”般的互联网时代，《射雕》的热度开始逐渐升温，到了1999年左右，许多粉丝们更自发组建了大量“射雕网站”，虽然这些网站的内容，以今天看已是比较简陋，多是些台词分享与心得体会，却带来了火热的参与度。还是如钟鹭《射雕之路》一文的形容：“随便输入《射雕》几个字，搜索引擎就能找出四五十个《射雕》的专门网站”。如此“流量”，不火也难。
同样是这个“互联网文化”的童年期，初兴的“网络文学”等新文化形式，更把“射雕”的热度推向了新高。各种的“跟风”“恶搞”成了那时网民的“时尚”，也让关于“射雕”的热度，随着一系列“衍生品”的出现，有了更旺盛的生命力，终于形成了独有的“射雕现象”。以这个意义说，《射雕》当年的突然走红，已不止是个“电影艺术”问题，更是中国互联网传媒的一场重要革命。
但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却是那一代中国年轻人，乃至这些年轻人形成的校园文化，独特的“力推”。
“电影票房扑街”的《射雕》，是怎样在上世纪末复活的？一开始是在1996年底，被北京一些高校当做电影案例，在课堂上放映讲解，从而有了第一批“粉丝”。而随着互联网的兴起，彼时的互联网用户，绝大多数都是出生在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年龄不到二十岁的“学生党”群体。《射雕》的“滑稽”风格，虽然在1995年公映时被看做“胡闹”，但对于20世纪末的年轻人来说，却恰恰撞击心灵。
比如《射雕》电影里，“法海在你心中是个问号还是叹号”的追问，桑克县在孙悟空心脏里“滴的那一滴泪”，孙悟空戴上紧箍前那“尘世间最痛苦的事”。那失去时才知道珍惜的痛楚，那电影的迷茫与无奈，“闹哄哄”的外表下，却有着多少让彼时年轻人共鸣的感受。
所以，《射雕》的火热，以互联网为传播渠道，却是以校园为载体：学者陈键兴将其形容为“不经意间的一种狂热”。在20世纪末的大学校园里，“每逢节日放映《射雕》”几乎成了惯例。甚至痴迷《射雕》的程度，也如考英语一样“划等级”。“大话等级六级”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许多校园里还流传着“读片秘笈”：独自一人看《射雕》，是需要在孤独漆黑的大学教室里，且还要盖上镜子，清除宿舍里一切东西，“以免看见猪之类的动物”。这类幽默，都是刷过《射雕》的朋友才懂。
此情此景，也正如21世纪初，新浪网对《射雕》的一句评论：“九十年代末期的大学生看着《射雕》，度过了各自黄金般的青春”
时光荏苒，不经意间，“射雕现象”也已过去二十年，当年在校园里“温习”《射雕》的年轻人们，今天都已是中年。在那个娱乐资讯手段比今天还要“枯燥”的青春时代里，有这样一部《射雕》，让多少青春飞扬的年轻人们，有了寄托倾吐心事的载体，有了娱乐的最佳方式，有了一个“与射雕有关”的青春。相信这，就是这一部经典电影，永不过时的价值。
火热的《射雕》背后，就是那恍然如昨的，属于一代人的青葱岁月。闭目回忆，多少“曾经有一份真实的爱在我面前”的喟叹，多少“一起看上帝”的调侃，“猪啊”的惊叫。不同的感受，相信都是同样的感慨：年轻，真好！
愿每一位爱过《射雕》，大话西游发布站，为《射雕》感动过的朋友，继续不负韶华，永远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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