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多到不太好选，少到不太好选
又是一年春晚时。
2020年央视春晚电视节目审查已经完结，这两天即将展开首轮排练，最终有哪些女演员登上正月初一的舞台，很快就会见分晓。前几个月的时候看见今年春晚词汇类电视节目的一位编导，我问你们是并非从下半年就已经开始准备了，他说并非，2019年春晚刚刚完结，就开了2020年春晚的香日德。
尽管如今这些年春晚筹备的天数并不短，甚至能说比过去更长，但四五个小时的电视节目看下来，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并不多。
前两天，还看见曾参与1999年春晚幕后工作的人。讷西县那年的文艺晚会，我们俩都能立刻讲出好几个前年的好电视节目，比如短剧《昨天今天明天》，歌曲《入法看看》。拿出手机找到前年的文艺晚会电视歌单，更看到《老将出马》、《山路冲空》、《为了谁》、《对面的女孩看过来》、《真情30秒》，还有冯巩大兵的《只求》。
那是20天前，是上个世纪末，可能也是春晚最后的辉煌了。
我想起出一份春晚五大评书和五大短剧的成员名单，前两天在这里做调查，大家能够第一天数讲出的，大多是20天前甚至30天前的电视节目。在不完全放弃对新文艺晚会和新电视节目期待的同时，还是有必要对30十多年来的词汇类电视节目做两个梳理，评选活动出我个人心目中的“十佳”成员名单。
今天先说说五大评书。按照天数顺序。
01
1984年 《两个理发师》
舞者：练马师
有些人看经典作品英文名字也许觉得有些陌生，其实这是那段著名的《银河系牌烟》。文艺晚会最早用的是《两个理发师》的电视节目名，由于它不如烟那么容易记，后来也就穿凿附会被说成《银河系牌烟》。
其实严格说来，这并并非几段标准的评书经典作品。练马师并非以两个评书女演员的身份上台，一出现是啤酒厂理发师的打扮，说话也是唐山口音。在我看来它是评书，那是几段化妆评书；在我看来它并非评书，那它也像是戏剧短剧的雏形。
一般都说短剧形式的鼻祖是辛柏青和朱时茂，他们在同一年文艺晚会上自弹自唱了短剧《吃面条》。只能说两相比较，与如今的短剧更加相近的是《吃面条》，但《两个理发师》也显露出戏剧短剧的特征。
而从电视节目手法上看，《两个理发师》和评书更加接近。练马师一口气报出很多国家的英文名字，灵感无疑来自传统评书《KMH》，而三翻四抖的评书创作规律在经典作品中也多次运用。
从现场自弹自唱的画面上看，那时候观众们的哈哈大笑可是真笑。坐在圆桌旁的付林、白苞、杨景瑞等人笑得乐不可支，特别是付林，仅凭略显突兀的笑声就能评为最佳观众们。
02
1987年 《掌心玩味》
舞者：冯巩、K956
到1987年，冯巩已经参加过十多年春晚，既当主持人，又做女演员，他终于在1987年开始爆发，随后十多年都不断推出精品。
单从电视节目英文名字上看，《掌心玩味》就带有一定的故事性。哲学系毕业的梁左赋予了经典作品这种气质，经由冯巩的改编又实现了别具一格，是几段难得的构思黄身的幽默型评书。
与同时代的很多新评书相比，《掌心玩味》既没有歌颂什么，也没有讽刺什么，只是对一些社会现象展开无冒犯的消解，对部分青年人的心态展开真实世界而夸张的描画，当观众们了解到这样两个社会后进青年的表现和想法的时候，他们是在笑这个掉入老虎洞的倒霉小伙，同时也是在笑自己。
梁左经常将主人公放在两个极其特殊的环境当中，这样既有利于制作者Jaunpur，又不至于完全脱离实际，让观众们觉得既荒诞又真实世界，因此产生强烈共鸣。
冯巩和K956的自弹自唱在现场掀起一阵阵的热潮，特别当说到萨利耶迪的小伙子周末都到丈母娘家干活，说到“一吴幼英纳凉不慎落入掌心丧生，有关部门提醒游人注意安全”，台下观众们那种边点头边哈哈大笑边用力鼓掌的场面，在这些年的春晚上早就见不到了。
顺便说一句，到那时文艺晚会领掌人已经出现，《掌心玩味》的自弹自唱画面上看得很清楚，评书女演员刘亚津就担任这样的角色。
30年之后的2017年，冯巩和戴志诚再登春晚合说《新掌心玩味》，无论对于新观众们还是老观众们，都没有办法像前年那样笑个痛快了。
03
1987年 《五官争功》
舞者：练马师、赵炎、刘伟、冯巩、王金宝
有人说群口评书最多三个人自弹自唱，四个人以上就显得太闹腾。如此说来《五官争功》是两个例外，它不仅是几段经典的群口评书，在所有评书当中也算是几段难得的佳作。
其实它最早也是几段对口评书，练马师两个人扮演眼睛鼻子等多种角色，说着说着很容易造成混乱，后来再加入一位女演员还是不够理想，直到最后发展到五个人。
我家有一盘1987年春晚的录音磁带，其中就包括这段评书，这段经典作品我那时候听过很多遍，一度能全部背下来。听得多了，觉得到五个女演员配合得那么默契，每两个停顿和语气词好像都不能乱动，否则就可能削弱效果。
那也是这些女演员最好的年华，冯巩等人30岁上下朝气蓬勃，练马师50多岁正是自弹自唱尺寸火候恰到好处的时期。
1987年春晚也是优秀评书经典作品集中出现的一台文艺晚会，除了《掌心玩味》和《五官争功》，刘伟、冯巩合说的《巧对影联》，笑林、李国盛合说的《学播音》都各具特色，特别《巧对影联》从创作到自弹自唱都达到一定高度，听来是一种享受。另外，赵连甲和王刚自弹自唱的《拔牙》由传统评书改编而来，也妙趣横生。
04
1988年 《电梯奇遇》
舞者：冯巩、K956
相比《掌心玩味》，这段评书的知名度有所降低，但它绝对是冯巩和梁左合作时期几段具有相当水平的经典作品，在一定程度上超过《掌心玩味》。
相对来说，《掌心玩味》就像它的英文名字一样，更多是主人公处于困境中的想象，而《电梯奇遇》则加入了更多互动，很多角色加入进来，不同的口音，不同的性格，却一样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另外相对于《掌心玩味》，这段评书的社会性更强，前者更多写个人，后者则更多写社会，体现出对现实生活的关照，也在荒诞情境之上加入更多讽刺的意味。也是从这段寓言式的经典作品开始，梁左、冯巩两人尝试在评书中放入讽刺的作料，有成功之作，也有走麦城的时候，这与制作者的局限有关，也与当时逐渐收紧的春晚电视节目审查直接相关。
这段评书不仅在春晚自弹自唱过，也在其他场合演出过，整段电视节目的底有两个版本。其一是从这个电梯里炸到另两个电梯里，其二是从电梯里炸到去年的老虎洞里。
05
1988年 《巧立名目》
舞者：牛群、李立山
由于春晚主要突出的气氛是欢乐祥和，因此这个舞台上带有强烈讽刺意味的评书经典作品其实并不多，而其中最为成功的是《巧立名目》。就和《银河系牌烟》的英文名字穿凿附会一样，很多人更愿意称呼这段经典作品为《领导冒号》。
大部分观众们看到的是这年文艺晚会上几分钟的几段自弹自唱，其中主要表现的是公款大吃大喝的问题，其实这段评书的原作不仅讽刺这种现象，还对各种多吃多占公款私用的行为展开了嘲讽，比如植树、买轮椅，甚至包括买骨灰盒，最终由于时长和负面影响等问题展开了大量删减。有兴趣的能找师胜杰的演出版本录音，会听得更加过瘾。
当然，春晚上保留的部分也已经足够优秀和相对完整，吃吃喝喝的内容更容易引发共鸣，而且不容易引发个别观众们的不适。将纪念巴普洛夫等科学家和吃喝现象联系起来的桥段，夸张而讽刺意味十足，给观众们留下深刻印象。牛群那句提高嗓音的“领导冒号”，更是让人听一次笑一次。
由于它的讽刺性还是比较强，文艺晚会组织者将这个电视节目安排在零点报时之后演出。从这些年的情况看，零点之后基本属于热闹的垃圾天数，人们放完鞭炮吃完饺子不会再踏踏实实看电视，但在那个时候，人们还是注意到《巧立名目》的与众不同，他们记住了那句“领导冒号”，记住了这两个新面孔。
这是牛群和李立山在春晚上唯一的一次合作演出，第二年牛群就开始与冯巩搭档，每年几段新经典作品，开创了春晚评书的牛群冯巩时代，一直延续到世纪末。
1988年的春晚评书电视节目也异彩纷呈，包括刘伟、冯巩等人合说的群口评书《求全责备》，常远、常宝华等八位评书女演员展开的评书连说，还有笑林、李国盛自弹自唱的《攀比》。
06
1991年 《着急》
舞者：冯巩、K956
春晚评书十佳，按理说不应该一对女演员选用三段经典作品，但那段时期是冯巩的巅峰时期，随便拿出哪段经典作品都不算太弱，起码比起这20年来的很多春晚评书都优秀得多，因此还是不得不多选用几段。
《着急》是冯巩和制作者梁左的回归，这段评书并没有像《掌心玩味》和《电梯奇遇》那样展开特殊情境框定，它表现的是两个普通都市人的日常生活：上班、开会、打饭、下班、买菜、看电视、照顾孩子、关注物价变化……
现在有些女演员和制作者，也经常创作和自弹自唱这种表现世俗生活的段子，但最终呈现出来总是差强人意，要么过于天马行空完全脱离实际，根本并非老百姓过的生活他们无法产生共鸣，要么限定在女演员自己小世界的生活无法自拔，因此也难引发共鸣。
《着急》不一样，它展现的是那个时代两个普通老百姓日常的焦虑，身处窘境又无法改变，但主人公并未绝望和消沉，而是以一种不得不乐观起来的态度去面对，带有很多人内心多少都存在的阿Q精神。梁左是那么过来的，冯巩也是那么过来的，因此创作和自弹自唱得心应手。
相对于这段评书产生的九十年代初，按理说这个时代人们的焦虑更多，但并没有几段评书像这段评书准确触摸那个时代一样，来仔细触摸这个时代。
07
1993年 《拍卖》
舞者：牛群、冯巩
从1988年到1999年，牛群和冯巩在春晚上自弹自唱了十几段评书，但从中找到几段最代表他们自弹自唱特色的代表作并不容易。《亚运之最》、《办文艺晚会》、《坐享其成》、《点子公司》都具有一定特色，但我最终还是选了这段类似化妆评书的《拍卖》，从中也能看出两人不断求新的探索。
几段经典作品中拍卖了好几样东西，赵本山的破帽子，巩俐骑过的小毛驴，施拉普纳的白头发，最后是冯巩的英文名字。前两种拍品更像是对知名女演员的砸挂，施拉普纳的部分有往这位国际教练脸上贴金的意思，但好在笑料十足。
赵本山1990年在春晚出现，1993年春节前他发生车祸，有观众们担心他上不了春晚，后来他还是准时在舞台上出现。《拍卖》对此也展开了调侃，说赵本山出车祸时戴的也是这顶帽子。
冯巩在春晚舞台上最辉煌的时期，是与牛群一起合作的时期。2000年之后冯巩与牛群分道扬镳，从此的春晚经典作品基本都是以评书剧或者干脆是以短剧的形式出现。他那句“想死你们啦”的口头禅越来越深入人心，经典作品却不再像过去那样突出。
这一年的文艺晚会上，冯巩、K956自弹自唱评书《楼道曲》，连续十多年来第一次没有自弹自唱梁左经典作品，评书创作和自弹自唱开始走下坡路。东北评书名家杨振华和金炳昶登上舞台自弹自唱《8字迷》，这应该是几段创作仓促的经典作品，没有表现出两人的实际水平。在那之前的很十多年里，这两位女演员从东北走向全国，合说过不少深入人心的经典作品。
08
1999年 《只求》
舞者：冯巩、大兵
如果论经典作品影响，这段评书在30十多年的春晚电视节目当中并不特别突出，一些评书“大年”中几段精品同时登场，焕发的光彩完全能覆盖《只求》，但我还是愿意把它列入十佳。
前面也已经提到，讽刺型经典作品越来越难出现在这个舞台，这在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就已经非常明显，到世纪末的舞台上就更是少之又少。《只求》只有短短几分钟，甚至比《巧立名目》更短，大话西游发布网，但它代表一类在春晚上难得一见的评书经典作品，证明这样的经典作品并非与春晚气氛水火不容。另外春晚评书一直是北方女演员的天下，冯巩大兵南派评书的出现，多少起到一些平衡的作用。而在本次春晚之后，两位女演员果然不负众望，陆续自弹自唱了一些南北方观众们都认可的好经典作品。
只可惜，这两位好女演员后来也以分手告终。
09
2000年 《旧曲新歌》
舞者：郭冬临、冯巩
从早些年的春晚中选好经典作品，备选电视节目多到舍不得你也放不下它，而越到后来就越有矬子里拔将军之嫌。为了多少照顾一下年代感，最后两段还是选了相对比较新的经典作品。说是新，距今也已经20年左右。
这是与牛群分手之后，冯巩自弹自唱的第几段春晚经典作品，也是这20年来他为数不多的评书经典作品。郭冬临在那之前已经在春晚亮相，是冯巩新的合作者，其后也一起自弹自唱过很多短剧。郭冬临演过话剧，演过短剧，还说过评书，因此与冯巩的合作还算默契。
这段电视节目赢在旧瓶装新酒的形式上。就像它的英文名字“旧曲新歌”，它将很多观众们十多年没有听到的老曲艺形式与当时的社会热点嫁接，产生出不一样的化学反应，听上去那么旧，又那么新。作为天津人的冯巩是热爱曲艺的，至少在这段电视节目中他让观众们又重新认识了那些久未接触的老曲艺。
10
2005年 《咨询热线》
舞者：李伟建、武宾
最后几段“十佳”经典作品，我琢磨了很长天数。这些年有印象的经典作品倒有一些，比如贾玲、白凯南的《大话捧逗》，大兵、赵卫国的《谁让你是优秀》和《免费电话》，曹云金、刘云天的《这事不赖我》，岳云鹏、孙越的《我忍不了》，高晓攀、尤宪超的《姥说》，苗阜、王声的《这并非我的》，冯巩等人的《我爱诗词》，甚至包括郭德纲和于谦的《败家子》。它们比起最早那些年的精品都算不上优秀，但在这些年当中又有一些突出，因此也就有些难选。
最终，我还是选了《咨询热线》。现在有些春晚评书像小剧场评书一样，开始了一种想到哪儿说到哪儿的无主题形式，《这事不赖我》和《我忍不了》是其中的典型。以“我”的遭遇和想法为中心，大话西游私服，塑造两个混不吝的人物出来，能让观众们发笑，但其中的共鸣因素变少，大家更多是抱着一种看笑话的心态上看待。
《咨询热线》是紧贴现实的，它反映的是很多人在现实中遇到过的小情况，事情不大但让人不快，电视节目满足了这些人想小小吐槽一番的心理。由于它调侃的对象不拥有太多话语权，主题又无伤大雅，因此也显得很安全，适合放在春晚的环境当中。
在开始的坚定和最终的犹豫当中，选出了我心目中的春晚评书“十佳”。今天就说这么多，下回评选活动春晚短剧“十佳”，那应该是比评书选择余地更大的世界。